红指

文章憎命达。
莉莉安 - 宋冬野

在离这儿很远的地方
有一片海滩
孤独的人他就在海上
撑着船帆
如果你看到他回到海岸
就请你告诉他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
莉莉安



关于这支曲子一直有非常多的“解读”。诚然,听者试图去理解歌者的这种愿望是非常美好的,但我总想:能不能不去说这么多呢?能不能,在听这样一首悲伤的诗的时候,不要具体到人名地牵扯那些爱恨情愁、具体到字眼地分析那些引据出处?能不能,把嘴闭好,最好甚至眼睛也一样合上,把自己丢进一个只有声音的世界,哪怕只是一首歌的时间。
我一直相信我喜欢的歌手所需要所感激的听众是那些安静的人,不是为他花掉大把钞票的人。因为他是个歌手啊,不是什么“娱乐明星”或者“偶像”,或者也不是现在更流行更冠冕的头衔“艺人”。他在黑夜里独行,用一张捕梦网捉住零星的spark,然后抱着他的吉他看太阳一点点升起又落下。某一个瞬间开始,他沉默,在纸上神色痛苦地书写。呼出一口气。他从伸手抓住灵感,到织造旋律,最后完整演绎作品,这个过程绝不比分娩轻松。这是自我燃烧,也是自我升华,就像从顽石到艺术品需要千刀万剐。
第一次听《莉莉安》是在初中三年级,初夏的一个雨天。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被一双戴着医用一次性塑胶手套的男人的手毫无间隙地触摸了。就像体检那样赤裸却毫无感情色彩。就像我生命最深处被一个陌生人面无表情地闯入了,然后他说,那么我们只好在一起生活下去。我意识到自己无法抗拒宋冬野,一如当年我深陷于Radiohead与Suede的怪异。于是当某天早晨我看见头条是宋吸毒被监禁的新闻,心中反而浮起一种极寡淡而又笃定的宿命意味。我记得Radiohead和Suede的主唱都吸毒。不过对于平常人来说,吸毒既不能让我们写出《莉莉安》或者Creep,也不能让我们把Beautiful Ones唱得如疯如魔,副作用还一分没减--那算了吧。



又是一年无月的中秋。顺着南滨路走到没力气,赶一趟末班的长江索道,在灯灭的洪崖洞注视着对面不夜山水,仲秋天穹弥散着霓虹的暧昧紫色……让人觉得非常寂寞。同学在习作里写,这个世界应有尽有,唯独没有尽头;我嘴上说真是矫情得要死,手里批了句文辞优美,没有多想。现在这句话突然冒出来了,一个戳不破的泡泡堵在喉头。
我没有喝酒,但醉得烂泥似的。这样一个夜晚太适宜于怀念或痛心或失恋,或犹豫不能决,或挽回而不得。我想要一个强盗出现,把我的所有所有全拿走。我的手包里有一串钥匙一张身份证一沓钞票,这些东西沉重到令我日日寸步难行苟延残喘。
想念其实真的是一种非常纯粹的感情。我喜欢想念,胜过亲情友情爱情。想念包含两层意思,一是想见,二是不得见。我喜欢这样天然的矛盾。按照朱光潜的美学,“不完美才是最完美”,想念就是不完美。我想念这世上那些素未谋面的知音,想念曾经亲密无间的人儿,想念莉莉安。我想对他们说,好一个中秋,你在哪里?见到月亮了吗?你好吗?
我想着,想着,下起了雨。



歇斯底里是令人疲倦的,自己和身边人都一样。
我反感歇斯底里,但这就像感冒一样无可避免。那么好吧。



我喜欢桂花的气味。其妙处即在于淡,却又不仅于淡。淡而香甜,淡而有味,就像……气味是最难以形容的,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桂花香气大概近似于顿悟吧。无声无形之中,万籁俱寂之时,忽然眼开花明,一切了然。对于未曾彻夜求不得解的人,这是无法想象的。



晚安。祝你们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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